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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巍澜】放肆

我为毛要为难自己啊,明明是没有任何故事天赋只会看文写评的人为毛非得手贱产粮啊!我上次写同人还是十几年前啊!搞这短短4500字快秃头了我!

warning:

有场景,无情节

原著向,过程虐,不过HE

题目实在想不出来,所以学中学生用点题句了

还要看?好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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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巍睁开眼睛的时候,午后的阳光正好。浅金色的光线透过柔软的纱帘,抚慰他的睫毛与鼻尖,有一点暖。让他慢慢看清自己身处的,应该是一间普通的现代卧室。他浑身满溢着疲惫过后的慵懒,仿佛忙碌的一周后不用早起工作的清晨,自然醒来时那一点带着倦意的松弛。然而这并不是自己以一个教授身份生活的人间落脚处,也不是赵云澜家。赵云澜……

这三个字自然地跳出来的时候仿佛按开了什么隐藏开关,汹涌的记忆涌进来,迎面扑倒了还在初醒懵懂中的沈巍。最后的记忆,明明是身殉大封时形神俱灭的溶解与撕裂,是终不能再见的遗憾与不舍,还有多么庆幸,终于以自己卑微的生命,完成了对自己神明的承诺与理解。那时的沈巍,正消散成无数的碎片,无法描述的疼痛里,却有一种灼热的幸福。那一刹那里他想他终于真的懂了他的昆仑,他将会和几千年前的他曾经想要主动选择的一样,化成这世间的万千尘埃,永远地沉寂在每一滴河水,每一片草叶,每一缕风声里。而他所最珍爱的他,会和这平凡又美丽的世间一起安然存在下去,尝尽无论悲苦喜乐,都自在随心的一生。那就是他的全部愿望了……

然而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呢?这间普通的现代卧室,极淡的绿色墙面、简约的原木色衣柜,舒适的双人床,床品还散发着簇新的味道。新的大封已经落成了吗?这世界看上去如此波澜不惊,那么,应该是成功了的吧?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呢?

然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头脑里的死循环。外间客厅的正门被打开又合上,有人进来,应该是同时在打着电话,因为并没有对话的另一个声音。“嗯,人还没醒。处里没啥事儿就让大家早散吧,家里留人值班啊,咱是正经公安机关,不能让人民群众有困难找不到民警……”声音又渐渐远了,然而只言片语已经足够把沈巍钉在那里,那是他再过几重轮回也不会认错的声音。

赵云澜。

其实那一瞬间沈巍的本能反应是逃走。他该如何面对赵云澜?明明是自己亲手,擦去了那个人与自己的一切关联。他们之间不再有回忆,不再有纠缠,已然抛弃过一遍所有的自己,要如何继续千万年来不断重复的,与他陌路相见的力气。可催动神力逃循的一刻,他看见了那道光。小小的温热光焰,仿佛带着初来乍到的羞怯,闪躲又雀跃在,自己的肩头。

那是……魂火么?

上天入地的斩魂使大人在那一刻动弹不得。目光不自觉地掠向胸口,来自昆仑的遗赠还好好地在那里,与自己肩上的,一脉相承,呼吸共振。那朵从未敢奢望的小小光焰击中了他,他感觉到的或许不应该叫做喜悦,更多的是荒谬、慌张,不知所措。他忽然抬头望向卧室的门,有点渴望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推开它,指引他,拯救他,如同千万年前,那个人向着茫然无知的自己走来,伸出手,带他去看苍山浩渺,天高地阔。

所以赵云澜推开这道门的时候,收获了一只在床上抱着膝头发呆的小巍。

“终于醒啦?觉得怎么样?头晕不晕……”

赵云澜忙不迭地吐出这一串的时候其实特别想打自己,明明想好了等人醒了一定得绷住了好好教训一顿的,说好的同生共死,这孩子临了竟然给改成了大义凛然一个人慷慨赴死,这不好好管管还不翻了天了。结果一看见这么一幅茫然无助的美人静坐图立刻破了功。算了算了,自己捡的崽,憋着气也得宠完啊。

床上的沈巍怕是无从得知赵云澜内心的复杂斗争,两人目光触到的一瞬,沈巍的目光明显是软了一下的。波光潋滟的两方潭水里盛满了的竟然是委屈,看得赵云澜以为下一秒他就得扑来自己怀里。

可是下一秒,那目光就换上了冷淡疏离,赵云澜完全不能理解,他怎么就能,在垂睫的瞬间就把快溢出来的呐喊哑掉,冷静成近于无机质的隔离。

“请问,这是哪里?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呢?”

属于谦谦君子的礼貌,谨慎而客气得恰到好处。却把赵云澜心底的火彻底点了。好,这是要退回初见的戏码对吗?陪你演。

“啊,那个沈老师,你在路上晕倒了,正巧我遇上了,就把你带回来了。这我家,别嫌弃哈。”

沈老师三个字让沈巍全身的神经立刻叫嚣着绷紧了。

“我们认识?”

如果记忆没有被消除,那么赵云澜脸上礼仪公式般的笑容,实在是一道深不可测的题目。沈巍感觉自己回到了昆仑山巅上,那个人凭着支离散乱的线索便无穷趋近了真相,刹那交锋里的自己,不过是捉襟见肘地见招拆招,心力交瘁狼狈不堪。而现在,那简单的四个字已经是自己能维持的试探极限。

“啊,我是个警察,捡个人回家总得做个基本调查不是?就我们内网搜索了一下,纯属职业习惯,您见谅,见谅啊。”

这个答案似乎是合理的,沈巍整个人明显地松了一下。于是赵云澜伸出手。“来,沈老师,正式介绍一下,我赵云澜,龙城特别调查处处长。”

“原来是赵处长,实在给您添麻烦了。我是沈巍,您应该已经查到了,我在龙大任教。感谢您的帮助。”

两个人的手握到一起的时候,赵云澜的脸色冷了下来。他伪装得很好的和煦笑容垮掉了,只剩爆发前最后的平静。沈巍的心轰然沉了下去。他知道了,无论他是怎么知道的,他终究是知道了。而他在用温热的手掌和燃着愤怒的讥讽目光判处自己死刑。

“还演么,大人?”

他怎么还没放开我?

“你的记忆没被动过手脚,那你应该记得,我跟你说过,再骗我,会怎样?”

你就不要我了。

沈巍默默抽回自己的手,没说话。心里像空寂的广场,只有这六个字清晰地响着,荡出金属般冷感的回声。他不要我了,不要我,不会再要我了。他的宇宙里只剩这个句子在长短轮回,反复播放,却仿佛不能理解它的具体意思。而它像个咒语,夺去世界的颜色。肩头新生的魂火突兀地跳着,像是在映射他的心情。可沈巍觉得自己心里其实平静得很,心跳平稳,没有痛感。他等过了几千年,一直觉得这才是他应有的结局,从他充满私欲的手截夺了自己的神灵归入天地的路,只为自己能知道他一直在的一点执念开始,他便罪有应得。他因他而生,他像镜子,让他能看见自己,又像一只锚,把自己从这飘摇尘世里拽住,不至于沉没在万丈黄泉的汩汩滔滔里。所以,也只有他,能给他终审判决。

赵云澜知道自己的话挺重,一定伤着沈巍了。可是他还是忍不住,那些恶毒刻薄的话就像自己长了翅膀,窜着邪火从自己嘴里飞出来。他说出来就有些后悔,又觉得不吐不快。昆仑君是上古神明,神爱世人,那样的爱博大无私,足够宽容一切恩将仇报的怨怼,他的牺牲与付出只是命运赋予的责任,从没要求过任何回报,甚至神识永远消解的奉献不会被人记得亦没什么所谓,但唯有对沈巍,他是有怨的。只有在这个人身上,他想要回报,不只一点。可他怎么就舍得抛下自己一个人去赴死?又是谁给他的权力替自己选择?抹掉所有记忆一个人傻乎乎地继续活着就是幸福了?沈巍啊沈巍,是谁教你这么狠心的?

是谁教你……赵云澜忽然觉得理亏。他的小巍,可不是有样学样么?几千年前的自己,不也是没给任何解释,不做任何告别,就准备一个人离去么?他给了他十万大山的权柄,却从没问过,神格和他之间,他其实更想要哪一个?赵云澜苦笑,如今他明白若是让沈巍选,他必然只要后者。而他们彼此,不过是不知谁更像谁的自以为是罢了。

赵云澜抬起眼,看着沈巍,他想,他或许应该去道歉,然后把人拉过来圈在怀里。又或者,沈巍会对他说些什么,然后就会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,原谅自己的各种无理取闹、泼皮无赖。可是沈巍什么也没有说,他默默地撑着自己下了床,拿了搭在床头椅子上的西装外套,慢慢地穿在身上,再一颗一颗极为缓慢地扣上扣子。然后慢慢地朝门外走。赵云澜看着他沉默的背影,忽然一阵极为不祥地心悸。

做这一切的时候沈巍的动作都是极慢的,他有点绝望地想,这怕是自己最后与赵云澜共处一室的时间了。那么恳求上天,再慢一点,再多一秒,原谅我还是过分贪心的。他慢慢向门外走,忽然意识到刚刚赵云澜说这里是“他家”。赵云澜的家他去过不止一次,而这里是陌生的,全新的。他恍然明白,这里,应该就是赵云澜买给他的那所房子。他说这里离龙大特别近,让他早上就不用早起了。他说这房子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,搞得他过年都没钱了。他说如果他愿意跟了他搬过来,就养一只智商低一点的大狗,和他一起看猫狗大战……沈巍觉得自己已经麻木至死的心忽然激烈地疼起来。痛彻心扉,原来是这般滋味。这甚至比当年昆仑说要抛下他的时候还要痛一点。那时候他还小,对生离死别都是懵懂着的。而现在,拥有再失去,竟是这般剖肉剔骨、噬魂啃血的残忍。

鲜红的心头血呕出来的时候,沈巍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滑了下去。他倚着墙跪坐在地上,大口喘息着,努力积攒着迟迟不肯涌出的一点力气。然后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肩头。赵云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
“小巍,你上哪去?”

他叫他小巍呢。像几千年前一样,像不久以前一样。沈巍觉得疯狂甜蜜,又觉得无限嘲讽。他抬不起头,便维持着那个极卑微的姿势蜷在那人掌中,给出他要的回答。

“你不想要我,我……永世……不再见你……就是。”

这句话说得一字一顿,说完跟着呕出一口新血来。沈巍还不忘偏了头,推开赵云澜一点距离,以至自己的血腥气,沾染不到那人分毫。

扣在他肩头的手一下子收紧了。

“动不动就永生永世,显你活得比别人长是么?我不在你身边这几千年,就养出这么个没事儿就钻死牛角尖儿的性子来?”

他说不在我身边几千年……那话里隐藏的意思激得沈巍猛得抬起了头。

“昆仑……”

沈巍的眼里盛满了泪水,却仍坚持着没落下来。赵云澜看见他咬住自己的嘴唇咬得死紧,那柔嫩鲜红的地方霎时涌出血来。

赵云澜只觉得怒极痛极,伸手去掰沈巍的嘴唇。“放开!快放开!”赵云澜几乎是用吼的了,“小巍!你给我听着,我现在在你身边,你不是一个人了,你不必万事忍着!想哭就哭,想闹就闹,想要什么,要说出来,要去要,懂么?”

沈巍的泪是慢慢淌下来的。他深深地看着赵云澜,用了好一会儿慢慢理解他话里的意思。昆仑说他在自己身边,接受这句话的真实性仿佛要耗尽一生。赵云澜看着他心尖上的小巍从呆住的状态里慢慢活过来,再慢慢碎掉。他像一只失群的小兽一般撞到自己怀里。呜咽的声音闷在他胸口,压抑着颤抖着,继而崩溃成嚎啕。沈巍用手臂箍住他,用几乎要把他勒死在怀里的力气。

“我要你。”

只这一句,反反复复,在凄恻的哭声里断续。

那一天沈巍哭了很久,像是把这几千年来的苦一次都倒个干净。直到他最后脱力昏睡过去,赵云澜也没有放开他。他抱着终于安静地软在自己怀里的沈巍,轻轻吻着他发顶的旋涡。夕阳已经在渐渐沉落,温柔的暮光笼着地板上胡乱拥着彼此的两人。几千年来,沈巍把自己活成了他以为赵云澜会喜欢的样子,他温润又克制,成了沉厚内敛的君子。而他从不知道,其实赵云澜最想让他放肆。卸去所有原本不该他承受的,活出他本来的样子。而那并非只是纵容,因为他本来,就足够好了。

FIN




嗯,其实还有一点。

主要是脑补场景还有,不过绝不能再展开成另一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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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,小巍毫不意外却又出人意料地发烧了。是了,任谁在冰凉的地板上痛哭了一个下午也要生病的,哪怕他是斩魂使。赵云澜攥着他烫人的手,其实有些新奇。从他认识斩魂使开始,他就是个行走的空调,两人在一起后,赵云澜也习惯了枕边人低于常人的体温。看来新生的魂魄让他的体质也更像人了一点。小巍躺着,却不肯睡,愣愣地睁着两只大眼睛看他,永远看不够似的。赵云澜忍不住去揉了他的头顶。

“觉得怎么样?哪里难受?”

“我没事。”

“我下午跟你说的话呢?这么快就忘记了。”

小巍垂下眼,过了一会儿静静地说:“我觉得头疼,没力气,还有点冷。”

赵云澜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。他掀起被子,自己也爬上床,把小巍圈在怀里。

“乖,老公抱抱就不冷了啊。”

小巍埋首去他颈间,唇角噙了笑意。他已经知道了轮回新成,大封不再,自己也生出了三魂七魄,不再是污秽不堪的异类。不过那也不重要了,他会像个凡人一样和赵云澜好好厮守这一生,无聊又幸福。

  真的完了,不要关注我。绝对绝对不会再有第二篇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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